我含泪嫁进了温家,没过几天却发现自己怀孕了
只是孩子的父亲并不是我现在的夫君温行之,而是我那已故的心上人,周见深
1
当我的思绪还停留在与锦娘的谈话中时,我又一次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入了另一个地方……
我再度醒来时是在一架轿子里,轿内坐在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,我就坐在轿子里,但这女子却像是瞧不见我,我心下明白许是我又成了那透明人。
我见女子生的一副好相貌,眉眼间看着很是眼熟,但我就算想不起到底像谁?
女子双手端正的放在膝上,用来遮面的团扇也随手置于膝上,我看她神色冷淡,丝毫没有新嫁娘的喜悦。
我自是看不透也猜不出女子的心思,只随着送嫁的队伍一路摇摇晃晃吹吹打打……
不知道过了多久,轿子终于停了下来,听到外面的人声一片,还有一个婆子扯着大嗓门说着如同顺口溜一样的吉祥话,我听着倒是觉得热闹的很。
没一会了轿帘被掀起,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进来:“云初,到了下来吧。”
显然这是新郎官来接自己的新嫁娘下轿,我在一旁看着,只见被称作云初的女子拿起团扇,对伸过来的手视若无睹自顾下了轿去。
跟着云初下了轿,外面果然热闹非凡,但更让我惊叹的是那铺满长街仍看不见尽头的红妆,都说十里红妆,可这位云初姑娘的陪嫁何止十里?
云初随着喜婆的牵引往前缓慢行走,新郎官虽然刚刚被佛了面子可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,仍是笑着同云初一道。
就在要跨进门槛的一瞬间,云初好似瞧见了什么,竟是定定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,就连书中的团扇跌落都不自知。
我顺着云初的目光看过去,在一众观礼的人群中,站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,那人面色苍白,就连唇色都是泛白的,这个人虽然一副病容,但却也压不住那一脸的清俊,他的身子单薄,站在人群中好像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倒。
云初像是认识此人,而且看着不止认识这么简单,我看到云初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,她就那样看着他,终是一行清泪落下。
身旁的新郎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死死的抓住云初的手,握的很紧。
那个白衣公子一双深邃的眼眸中一片血红,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又缓缓松开,最终不过是嘴角轻轻上扬,最后笑着看了她一眼。
白衣公子转身脚步沉重的离开了,云初却看还死死的看着那个背影,像是要把那背脊钉穿,新郎死死拉着云初一步一步踏进了礼堂。
拜堂的过程,云初全程面无表情,若不是那唱词的礼官喜婆的卖力,这场婚礼怕是难行。
平平仄仄缔良缘
恋爱情丝自早牵
海石山盟皆缱绻
相亲相敬乐绵绵
礼成之后,云初被送进了新房里,新郎则是一桌一桌与前来贺喜的众人喝酒谈笑。
席间多是一些官宦之家,他们相互寒暄,推杯换盏。
“温大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荡平叛*,真叫我等佩服。”
温行(xing)之浅笑摆手:“温某不过略尽绵薄之力,若说功劳还是董将*当居头功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董将*大笑:“温老弟谦虚,什么功劳不功劳,温老弟讨的弟妹倾城之姿才是羡煞旁人,诸位大人说是与不是?”
“董将*言之有理,得此贤妻温兄怕是要从此坠入美人乡了。”
……
众人有说有笑,直到夜半时分方才结束。
2
我游荡在温府,大致也了解了新郎官的身份,他名唤温行之,数月前有一股势力揭竿而起,为推翻当下*权,重新建立一个国家,而温行之参与了平叛并一举成功,成为当今陛下眼前的红人,一夕之间便成了手握权财的大人物。
婚房内云初端坐在床边像是一尊雕塑,温行之推门进入,屋内伺候的人一个也没有,想来定是云初都打发走了。
温行之走到床边看着云初双目无神的样子,暗暗吸了一口气上前道:“云初,累了一天饿不饿?我去给你弄些吃食?”
云初没有说话,没有回答温行之的问题就那样呆呆坐着,整个人就像丢了*一样。
温行之有些讪讪的不知该怎样,他在原地待了一会还是转身出去了……
不过一会他又回来了,手里多了一份食盒,里头装着几样小菜糕点,他一一取出摆在桌上:“过来吃一些吧,都是你爱吃的。”
温行之站在桌旁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,他看着云初的眼神我竟看出几分祈求。
云初依然是充耳不闻,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看向温行之。
桌前的温行之垂下眸去,手里的筷子轻轻放在桌上:“那便等你想吃了再吃吧。”
接着他又缓步走带床前,床上铺着绣满百子千孙花样的大红被子,上头还撒着许多寓意早生贵子的果品,温行之默默将那些全部收拾在盘子里放置一边。
做完这些温行之也坐到云初身旁,他伸手想去拉云初的手却被她躲开,温行之的扑空的手维持那个动作停留片刻终是收回。
“早些休息,明日我再来看你。”
温行之起身准备离去,但走在门口时他停住了,他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云初淡淡道:“我可以带你去见他。”不知道说出这句话时温行之花费了多大的力气,我只是隐约看到他颤动的衣袖。
听到这句话的云初眸子动了动,那双眼睛好像在一瞬间活了过了,可不过须臾时间,那明亮的双眸又暗淡了下去。
“不用了。”许久她才开口,声音很低带着些沙哑。
“依你。”说完温行之便推门离去。
我看到温行之出门离去的脚步轻快了些,像是忽然你松了一口气。
房门关上后,我听到温行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:“好生照顾夫人。”
“是。”
我看向云初,心想她应该也听见了吧?
作为一个局外人,从温行之的一言一行中都可以看出,他还是挺在乎云初的,但云初好像对温行之并无情意,而且二人又像是各怀心事,着实令我不解。
3
一连两日云初都不曾出她的院子,多半时间都是在房里待着,不是躺在床上发呆就算倚在窗前发呆,丫鬟送来的饭菜吃上几口便作罢。
中途温行之来过几次,也不过是自说自话,陪着云初坐上半日,最终也只能离去,倒也不忘吩咐丫鬟婆子用心伺候。
温府的人丁倒是不多,听说温行之的父母早年打仗死在战场上了,就留下温行之一个子嗣,是被祖母带大的,老夫人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,便叫温行之从了文。
傍晚时分院里来了许多丫鬟个个手里拿着东西,走在最前头的丫头端着个托盘,上头放着衣裳与首饰。
“夫人,明日是夫人与老爷回门的日子,老爷特意吩咐奴婢将回门的衣饰送过来,叫夫人试试,后面这些都是老爷挑的回门礼,老爷说请夫人再看看是否妥当,可有缺漏?”
云初伸手摸了摸丫鬟手里的衣服,触感细腻丝滑倒是好料子:“温大人费心了,没什么缺的都放下吧。”
听到云初的话丫鬟面上一喜,即可安排众人将礼品放好,待到丫鬟们个个躬身退去,我也跟了出去,果然那丫鬟一路去了温行之的书房。
仗着无人可以看到的身份,我自然是毫不客气的走进去,现场听墙角。
丫鬟:“老爷,夫人将您送去的东西都收下了。”
温行之原本看着公文的头忽然抬了起来显得很是震惊:“夫人可有说什么?”
丫鬟:“夫人说老爷您费心了。”
“她真的这么说?”温行之直接站了起来,又激动又高兴。
丫鬟:“千真万确。”
“赏,近日伺候夫人有功。”
丫鬟:“谢老爷赏赐!”
我坐在一旁看的有些目瞪口呆,这个温行之还是……有钱!
我晃晃悠悠又回到云初的院子里,一路上听了不少小丫头们的窃窃私语,多数都是些什么,老爷对夫人多好,多爱夫人,什么回门的衣服还是宫里的制造司做的,什么做衣服的布料用的都是江南的贡品,还有等等无不是温行之对云初的上心与宠爱。
回到院里后见云初又坐在窗边,一盏烛灯、一壶清茶、一身素色、饮茶赏月,瞧着她那万事不入心的模样,倒是像极了那些避世之人。
“回来了!”
走进屋内,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我被吓了一跳,不过我很快反应过来,我走到云初跟前:“你看的见我?”
“嗯,请坐!”她不紧不慢的应我,伸手让我落座。
我看着她垂眸沏茶,又问:“你打何时开始瞧见我的?”
“花轿里就看到了,请喝茶。”她就手将茶杯推至我手边。
我抿唇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,这家伙倒是藏得够深,想着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茶汤入口温暖,倒将这早春时节的寒意驱散去些。
“你凭空出现,我也是吃惊的,只是当时心念所牵,无暇他顾。”云初说起话来不疾不徐稳重的很。
“我见你打成婚之日便不情不愿,近日也是少言寡语,是嫁了不喜欢的郎君?”
云初没有说话,我自顾又说道:“你那个新婚夫君我瞧着对你很是不错,感情之事可以慢慢培养。”
“哼,他不是对我好,他是为了填自己早就坏透的良心。”云初冷哼一声,手里的茶杯也被她死死的捏住,我甚至都能看见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起的白。
4
回门之日,云初穿上那一身由皇宫制造司缝制而成的衣裙,红衣裹身、金钗绾发,艳而不俗,穿再一脸冷清的云初身上反而凭添几分冷艳之感。
云初出门的那一刻,等在门外的温行之看到她的时候顿觉眼前一亮。
温行之几步上前去原想去牵手,却被云初不动声色的躲开,温行之无奈只得转而收回手,走至她身侧:“只有夫人衬的起这衣裙。”
马车里,云初坐的端正,温行之坐在旁边几欲张口却又作罢,过了许久他才道:“礼品里有御医调配的中药,煮水泡足可缓解岳母的风湿。”
“替母亲谢过温大人。”云初依旧面无表情。
“云初,如今你我已是夫妻,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,不用这样生分。”温行之看着云初一番话说的很是真诚。
“不这样还能哪样?”云初一记凉凉的眼神看过去,两人自此一路再未说过一句话。
大概两刻钟的功夫,马车便停下了,外面驾车的车夫朝着车内说道:“老爷,夫人到了。”说完便将下车凳安放好,站立一旁等待这主子下来。
出来马车,纪府两个大字赫然眼前,云初站在门口竟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。
看门的小斯远远看到车门过来时便已小跑去通传了,不过片刻,云初的父母以及长兄长嫂已经出门迎接了。
“丫头!”纪母看到自己的女儿时率先走下台阶去。
“母亲慢些。”云初快走几步迎上母亲,纪母将女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,嗔道:“你这丫头未出阁时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,如今成了家倒是稳重了。”
“小婿见过岳父见过岳母。”温行之适时上前见礼,纪母的目光也被这个女婿吸引。
眼看着几人这架势是不准备进门的样子,云初的嫂嫂即可说道:“父亲母亲快叫妹妹与姑爷进屋,这外头凉飕飕的,可别叫这对新婚燕尔给冻着了。”
经嫂嫂这么一提醒众人才簇拥着去了进了屋去。
纪父纪母早就准备好了热腾腾的席面,稍作休整便开始上桌吃饭。
饭桌上,温行之不断替云初夹菜,云初碗里的鱼无刺,蟹无壳,就连豚肉也是只见瘦的不见肥的,坐在对面的嫂嫂看到这样的场面更是羡慕不已。
“同样为人夫君,你瞧瞧人家姑爷是妹妹是那样,再看看你只顾自己吃喝。”嫂嫂佯装生气的对着哥哥说着自己的不满。
“人家新婚夫妻自是亲密无间,你若想吃为夫也给你剥。”一脸无奈的哥哥放下手里的筷子挽起袍袖捏起一只蟹便剥了起来。
“嫂嫂莫要见怪,这两日云初胃口不佳,想是思念家里的饭菜,便想让云初多用些。”温行之温温一笑说道。
纪母闻言:“就是,我看着都瘦了些,行之多给丫头吃些。”
“听岳母的。”
一顿饭下来众人有说有笑,云初也多吃了几口。
午时,温行之与纪父去了书房下棋,纪母拉着女儿回了房间。
母女二人闲聊着,丫鬟送进来两碗银耳莲子羹,纪母看着羹汤忽然说道:“我记得行之也喜欢喝银耳莲子羹,你去送一碗给他。”
云初坐着不动:“母亲吃了便是。”
“你这孩子,听母亲的快去。”
云初拗不过母亲只得端上羹汤去了,走到书房门口云初正准备伸手敲门,怎料里头却传出他的名字。
“周见深倒也算是个英雄人物,只是此人铁血手腕太过,实不明白过刚则易折的道理。”这是纪父的声音。
“岳父所言极是,识时务者为俊杰,既然他不肯退步那便只能成为弃子。”这是温行之的声音。
“可惜了!”
棋子起起落落的声音与二人的声音一同传入云初的耳中,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父亲竟也参与其中!
“周见深何时行刑?”纪父问道。
温行之:“原定秋后问斩,但众朝臣恐是夜长梦多,故凑请陛下定在今日午时三刻。”
纪父:“今日么?”
温行之:“现下怕已人头落地了!”
纪父:“是朝臣怕夜长梦多,还是你怕?”
温行之:“岳父说笑,国家大事行之岂敢左右。”
两人正说着话,忽然听到门外一声脆响,似是瓷器碎裂的声音,二人急忙出去查看,竟看到晕厥在地的云初。
5
云初再度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曾经的闺房里,守在床前的是她的母亲。
“丫头,你醒了?”母亲一脸的焦急,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,云初看着母亲只感觉自己浑身乏力,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,怎么也捋不清。
“母亲!”
“你这个死丫头,你吓死母亲了你,你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。”纪母拉着女儿的手一阵心疼。
“我,有了身孕?”云初一脸的惊讶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的手颤巍巍的抚上自己的小腹,那里还是平坦一片,怎么就有了一个小生命?
是,他的孩子。